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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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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

劍元城上空烏雲籠罩,黑壓壓的雲層幾乎逼近地面,一道道刺眼光芒時不時在雲層中閃過,顯然是雷劫將至。

能覆蓋如此大的範圍雷劫,渡劫之人起碼也得是元嬰期真人。

一時間,城內的修士無人再敢隨意在街上走動,生怕一不小心便被天雷誤傷。

劍元城中心的城主府,主位上女人嫵媚地半依在天蠶絲做成的軟榻上,身前跪著兩個端著水果糕點恭敬服侍的俊俏男人,驟然感受到天空中蘊含的能量,她的神色也認真了兩分。

下一刻,天空中雷聲響起,三道天雷氣勢磅礴的從天而降,一道接著一道,轟隆之聲響徹天地。

正當底下人探頭探腦地等著後續,準備好好圍觀一次元嬰期修士渡劫時,漫天烏雲卻開始慢慢算去,露出潔白刺眼的天空。

圍觀人群:???

堂堂元嬰期修士渡劫就這?

就這?

“哈哈。”屋內的文嬌嬌更是身體一軟,倒在軟榻上笑的花枝亂顫,眼淚都笑了出來,“雲輕舟,果然還是個廢物。”

女人唇角有一顆嫣紅的美人痣,平日不笑時便已若有若無的撩撥人心,此刻笑起來,更萬般風情纏繞心頭。

可惜,跪在地上的兩個男奴死死地低著頭,雙手穩穩高舉托盤,半點也不敢亂瞟。

終於笑夠了,文嬌嬌擦去眼角淚水,坐直身體,探出白皙的腳踝踩在其中一人腦袋上,嬌嗔道:“把頭擡起來。”

本是極為香艷的一個動作,但卻似乎給了男人巨大的壓力。

被點到的男奴身體微微顫抖,盤中水壺止不住發出輕輕的碰撞聲,等到他慢慢擡起頭,終於露出一張白皙清雅——與夏冠玉有三分神似的臉。

“啪。”文嬌嬌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臉上,之前的溫柔嬌媚盡數化為憎恨厭惡。

一巴掌下去,男奴半邊臉頰瞬間紅腫,牙齒混著血水一齊落了下來,另外半邊臉更是因為手中玉瓶飛濺,被割出了好幾個鮮血淋漓的口子。

其中最大的一塊恰好在他眉骨上方,鮮血滴進眼中,襯得整個人仿佛人間厲鬼,淒厲可怖。

文嬌嬌終於滿意了,眼波盈盈地收回手,懶洋洋道:“這回不像他了,下去吧。”

“似。”男奴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慌忙捂住頭上被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退了下去。

視線掃過另一個手已經開始發抖的男人,文嬌嬌撇了撇嘴,揮手在他身前扔下一只玉瓶,無趣道:“滾吧。”

另一個男人如蒙大赦般站起來,飛速跑了出去。

等離開堂廳,後面的男人立刻追上同伴,連忙將丹藥塞進了他嘴裏,“白霧,快吃,今天主子下手不算太重。”

“惹、倒似。”受傷的男奴含住丹藥,就著血水咽了下去,沒一會兒,臉上的傷口便好了大半,就連口中的牙齒都開始向上生長,最重要的是,他的修為竟然也上漲了一層,從築基三層變為了四層。

“四品回春丹,做大宗門的人就是好。”

沒受傷的男人眼中隱隱帶著羨慕,其實像他們這樣築基的修為只需要一粒二瓶回春丹就足夠恢覆全部傷勢了,多餘的會自動化為靈力溫補丹田。

白霧勾起嘴角,眼含譏諷地望向主堂。

好什麽好,就是個被情愛迷昏了頭的傻子。

劍元城隸屬五行大陸第一宗門的神劍宗,文嬌嬌當年更是劍宗的天之驕女,本該成為新一代的內門長老,可惜卻在夏冠玉前來太初峰退婚時,自甘墮落調來劍元城。

可那次來,文嬌嬌不僅沒能俘獲夏冠玉的心,還把自己困在此處,折騰了幾百年都沒能回去。

雖說神劍宗每年都會送來無數極品丹藥,但外面終究不比宗門內靈氣充足,一步錯,步步錯,她的修為自此也與同輩之人拉開距離。

大好的前程斷送在這裏,後來因愛生恨徹底怨上夏冠玉,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現在好不容易從東洲傳來消息,說夏冠玉前幾天被人殺了,文嬌嬌心情好轉之下,終於不再變本加厲地折磨他們。

城主府一片肅靜,另一邊,雲輕舟卻大搖大擺的從吉祥客棧的洞府裏出來,跑到了喧鬧的街市裏閑逛。

身著金絲滾邊紅裙女子,面容明凈清澈,低頭瞧瞧旁邊小攤上的東西時,眉眼間始終帶著歡快的笑意,衣裙飄揚間,盡是肆意瀟灑。

“老板,這個我要了。老板、老板?”

連喊了三聲,攤主頓時從剛剛的驚艷中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接過雲輕舟遞來的靈石,“哎哎,您慢走。”

隨意買了幾樣東西,雲輕舟徑直走向城中最大的酒樓,清聲道:“掌櫃的,給我拿兩壇最貴的靈酒。一壇要你們這最烈的,另外一壇要清酒。”

“好嘞!”

鮮活肆意的女修剛走進店內,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註視,發現感受不到對方修為時,又都默契的收了目光。

一般這情況,要麽是對方的修為高於自己,要麽是身上有隱藏靈力的至寶,再或者就是凡人,而凡人不可能出現在劍元城。

若是剩下兩種情況,那也不是他們一般散修招惹得起的。

不再關註雲輕舟後,這些人望著自己桌上的人,立刻將話題引回了剛剛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上,“後來呢,後來呢?那位真的死了,馴獸宗就沒個什麽說法?”

“嗨,當然有了!據說馴獸宗的永豐尊者發現了那位的屍體後當場震怒,甚至放出了自己的本命靈獸,威脅丹宗掌門交出兇手,否則便要之前所有照顧那位的丹宗弟子陪葬。”

“……嘶,這位瘋了吧,那可是在丹宗的地盤啊!”

“就是啊!”丹宗就算沒了五個大乘期相助,但好歹之前也一直穩居五行洲的前十大宗門,哪怕少了這幾個人,也不是沒有其他底蘊。”

“是是是,你快講後來怎麽了?”同桌的人著急地追問道。

“後來兇手沒找到,眼看著馴獸宗的人一直在自己蹦跶,丹宗先受不了了,當場請出閉關許久的老祖將人轟了出去。這麽一來,馴獸宗的人沒辦法,只能帶著那位的屍體先回宗。”

“他們就這麽走了?”同桌的人有點失望。

“當然沒這麽順利。”講話之人嘿嘿一笑,“永豐尊者帶人回程經過一條大河時,突然被河中的七階妖獸襲擊,那些修為不夠的馴獸宗弟子當場全部慘死。就連永豐尊者自己,本命七階段靈獸也被那只發狂的妖獸咬死,最終自斷一臂才得以逃脫。”

同桌目露震驚:“嘶,聽說被馴獸宗馴服的靈獸,實力都會在原有基礎上提高兩三成,這只傷人的妖獸實力竟如此強大?”

“嘖,我跟你說個小道消息你不要外傳,”那人突然壓低了聲音,似模似樣地掃視了一圈,壓著唇說道:“聽說那只妖獸就是馴獸宗以前的鎮宗神獸,只是馴獸宗以前對好像它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它這是尋仇來了……”

一樓的大堂中每個桌前都有禁制,哪怕外人能看到酒桌上的人嘴唇嗡動,也聽不到他們說的是什麽,所以這些人才如此肆無忌憚的談論這些大宗們的八卦。

雲輕舟將半只手搭在櫃臺上,盯著紅金色衣袖上的流蘇,唇角露出淺淺笑意,似是在欣賞自己這件漂亮的衣裳。

“道友,道友?”

掌櫃的將兩壇酒輕輕放在桌面上,清脆的聲音頓時喚醒了雲輕舟的思緒,“左邊這壇是烈酒,右邊的是清酒,道友輕收好。”

雲輕舟回神,將烈酒了收起來,清酒抱在懷中,輕笑道:“多謝。”

走出酒樓,晴空明凈,街上修士來來往往,偶爾與一兩人錯身而過時,可以聽見一兩句閑言碎語。

“聽說了嗎,蘇渺渺和他的幾個男人,除了陣宗那位都死了。其中馴獸宗的夏冠玉死得最慘,丹田盡碎不說,還在活著時候被人挑斷了渾身經脈。”

“活該,誰讓他……”

雲輕舟垂下眸子,覺得抱著酒壇似乎不太好,調整了一下姿勢,單手抓住壇口將手中的白玉瓷瓶拎了起來,自言自語道:“聽師娘說你一喝酒就醉,偏偏又嘴饞,我猜是她的酒太烈了。”

“這壇清酒請你喝。”

‘叮’,壇身上起了一聲脆響,下一刻,含著靈力的酒香飄散在了整條街上空。

清酒從壇中的小孔中緩緩滴落,一點點滑入青石板間的土壤縫隙裏,似是被人歡快的小口抿入。

無視周遭提醒她酒漏了的人,雲輕舟腳步輕快的離開這裏,轉眼間便走到了城外。

高大威嚴的城墻由一塊塊完整的巨石建成,其內更是蘊含無數陣法符道,足以抵擋六階以下的獸潮攻擊,對於一座普通的修士城池來說,著實是大手筆。

雲輕舟只擡頭望了一眼就沒了興趣,扔出飛舟,咂嘴道:“這麽大個城一點意思沒有,還不如逗那群小屁孩好玩兒。”

徒弟放養八九天了,是時候回去意思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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